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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至强,至美,至善,至人,常常让人向往和追求的,好像大家追求的,就是九天之上,遥不可及的东西。而中国文化的美,却不是这样。
《孔子家语》里记载一种宥坐之器。里面没有水的时候,是倾斜的;水装到一半的时候,是端正的;装满的时候,它就倾覆了。”
孔子告诫弟子:“小心啊,万物都是这样,哪里有灌满而不倾覆的呢?”
孔子通过一件物品告诉我们:人生要学会做减法。我们总是想着往我们的人生中填充什么,务求填满,做加法,但人生更重要的是做减法。
那么庄子里的“正正”之道,也有的版本说是“至正”之道,是什么样呢?
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
那真正的正道是什么呢?就是不违背事物本性,各得其所。真正的道就是自然而然地样子。
故合者不为骈pián,而枝者不为跂;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
所以说合在一块的不算是并生,而旁出枝生的不算是多余,长得不算是有余,短的不算是不足。鸭子和鹅是正常的,多长了旁生的手指也是正常的。上天给我们什么样子,自然地接受就是那个样子。
读庄子的人,常常跟不上庄子的思路,总觉得庄子的语言在反复,其实,庄子是通过一层层递进,让我们理解本质的世界。
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
因此,野鸭的小腿虽然很短,续长一截就有忧患;鹤的小腿虽然很长,截去一段就会痛苦。
故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无所去忧也。
所以本性是长的就不能随意截短,本性是短的就不能随便加长,这样就不会有祸患。上天给予我们的就是最好的选择,想想那么多对自己身材外貌不满意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反自然呢?
意!仁义其非人情乎!彼仁人何其多忧也。
噫!大概仁义并不是人的本性吧?要不那些倡导仁义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担忧呢?
且夫骈pián于拇者,决之则泣;枝于手者,齕[hé]之则啼。
况且对于脚趾并生的人来说,切割分裂两脚趾他就会哭泣;对于手指旁出的人来说,咬断歧指他也会哀啼。改变天生的东西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二者或有余于数,或不足于数,其于忧一也。
以上两种情况,有的是多于正常的手指数,有的是少于正常的脚趾数,而它们对于所导致的忧患却是同一样的。多和不足都是烦恼。
今世之仁人,蒿目而忧世之患;不仁之人,决性命之情而饕[tāo]贵富。
如今世上的仁人,放目远视而忧虑人间的祸患;那些不仁的人,摒弃人的本真和自然而贪求富贵。仁人务求长远,小人但顾眼前。
故意仁义其非人情乎!自三代以下者,天下何其嚣嚣也。
唉!仁义恐怕不是人所固有的真情吧?而从夏、商、周三代以来,天下又怎么会那么喧嚣竟逐呢?
且夫待钩绳规矩而正者,是削其性者也;
况且依靠曲尺、墨线、圆规、角尺而端正事物形态的,这是损伤事物本性的作法;
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德者也;
依靠绳索胶漆而使事物相互紧紧粘固的,这是伤害事物天然禀赋的作法;
屈折礼乐,呴[hǒu]俞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者,此失其常然也。
运用礼乐对人民生硬地加以改变和矫正,运用仁义对人民加以抚爱和教化,从而抚慰天下民心的,这样做也就失去了人的常态。礼仪仁义能掩盖人的喜怒哀乐,在一个普遍虚伪的世界里,再也看不到大家最本真的样子。
天下有常然。常然者,曲者不以钩,直者不以绳,圆者不以规,方者不以矩,附离不以胶漆,约束不以纆[mò]索。
天下的事物都各有它们固有的常态。所谓常态,就是弯曲得不依靠曲尺,笔直的不依靠墨线,正圆的不依靠圆规,端方的不依靠角尺,使离析的东西附在一起不依靠胶和漆,将单个的事物捆束在一起不依靠绳索。
故天下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
于是,天下万物都不知不觉地生长,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长,同样都不知不觉地有所得,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所得。
故古今不二,不可亏也。
所以古今道理并没有两样,这个世界会不断进入新的平衡。
则仁义又奚连连如胶漆纆[mò]索而游乎道德之间为哉!使天下惑也!
那么仁义又为什么无休无止地象胶漆绳索那样人为地夹在天道和本性之间呢?这只不过越来越使天下人迷惑罢了!
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
小的迷惑会使人弄错方向,大的迷惑会使人改变本性。惑,困惑。方,方向。性,本性。小的困惑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方向,大的困惑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困惑是伴随很多人一生的东西。所以人进入一个新的轮回,学习,争取有能力看透这世间的万物本质。
何以知其然邪?
凭什么知道是这样的呢?从时间里学习历史,从空间里学习地理,从感受里学习人文,从生命中理解意义。
自虞氏招仁义以挠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是非以仁义易其性与?
自从虞舜拿仁义为号召而搅乱天下,天下的人们没有谁不是在为仁义争相奔走,这岂不是用仁义来改变人原本的真性吗?
故尝试论之: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
现在我们试着来谈论一下这一问题。从夏、商、周三代以来,天下没有谁不借助于外物来改变自身的本性。
小人则以身殉利;士则以身殉名;大夫则以身殉家;圣人则以身殉天下。
平民百姓为了私利而牺牲,士人为了名声而牺牲,大夫为了家族而牺牲,圣人则为了天下而牺牲。
故此数子者,事业不同,名声异号,其于伤性以身为殉,一也。
所以这四种人,所从事的事业不同,名声也有各自的称谓,而他们用生命作出牺牲以损害人的本性,却是同一样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杜牧说,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一切后来附加于我们的,哪一个不是让人深陷其中呢?